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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三十八折賞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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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三十八折賞梅宴

入冬之後的二十餘日茶珠依舊在惜玉樓做事,她晚間登臺演奏,宣傳寧氏商會冬日的錦緞、奢華的頭面,也常和各家公子閑話,打聽一些京中的消息,再將有用的消息告訴郡王。

英媽媽老實了不少,對茶珠的態度十分客氣,對其他姑娘也沒那麽潑辣了。

寧家派來了兩個婢女跟著她,那兩個婢女臂膀粗壯,肩寬腿壯,一看就是練家子。兩人隨時面無表情地站在英媽媽左右,倒將英媽媽襯托得有幾分小巧。

茶珠發現自己是茶珠的事陸秀洵已經知道了,這二十餘日晚間她登臺演奏之時,桃花間總傳來瑤琴之音與她的琴音纏綿和鳴。

樓裏傳出晚晚想和茶珠一較高低的謠言,不少客人因此點晚晚彈琴,卻發現她琴技普通,只算得上是粗通此道,所彈之曲遠不如每日與茶珠合奏時的清曠超逸。

茶珠請晚晚吃飯,詢問她個中緣由。晚晚對其他事情侃侃而談,唯獨這一樁她不願意開口告訴茶珠,似乎心中有甜蜜秘密,不願說與人聽。

於是茶珠讓小翠每晚在桃花間門口守著,小翠隔著門板的縫隙往裏打量,她發現是一位玉樹臨風、氣質不凡的公子在裏面撫琴,茶珠若在臺上待得久,他就多彈幾首,待茶珠去廂房中演奏時,他會盯著她的身影看一會兒,待她關上了房門,他也就開門離去。

茶珠若有事未登臺演奏,他在桃花間稍微坐一會兒便走。

茶珠聽得心驚膽戰,不知什麽時候在陸公子面前暴露了自己,但更讓她不解的是陸公子非但沒有為難她,對她的態度愈加溫和從容。

天越來越冷,她懶得每日在破落胡同和惜玉樓之間來回,想到自己不會再去明州了,便把變賣的銀子在惜玉樓對街有朋客棧後的胡同裏買了一個小宅子。

她告訴陸公子,“我兄長時常夜裏帶人回來玩鬧,我用公子買畫的銀子在這裏買了一處宅院,至此和他分家而居。”

陸公子問了新宅的地址,笑著點頭,“挺方便的。”

茶珠險些難以維持假笑,陸公子這意思恐怕是覺得她這樣從惜玉樓來回只用一盞茶的功夫很方便吧。

她帶他去了新宅,推門進去左邊有兩顆柏樹,右邊有一口大缸,迎面便是正廳,往後左邊是廂房、右邊是客房,後院有柴房和一個堆積雜物的平房。

她才搬來的那日郡王便親自過來看望她,他還帶了奴婢來將宅子打掃幹凈,當夜兩人一起坐在偏廳吃飯,溫馨的光籠罩著他消瘦的身體,他溫柔地說:“待回西北了,我們便能這樣日夜相處,我們自幼相識,倒是有幾分少年夫妻老來伴的趣味。”

茶珠又被他說得頭腦發熱,他還讓人搬來藤椅,兩人一起坐在狹小的後院裏賞月,只是天氣冷了,月色黯淡,他坐了不久便咳嗽不止,茶珠連忙勸慰他早些回郡王府休息。

走時他咳嗽著將她摟在懷中,她在他臂彎裏感受到他隨著咳嗽起伏的身軀,她又有幾分心疼,推搡道:“你快回去吧。”

他站在風口,面色蒼白,溫柔地將她鬢間的碎發撫到耳後,“為了我們之後安慰的日子,你要努力啊,小珠兒。”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依依不舍地說,“我改日再來看你。”

她買了宅子的第二日,寧宸宸不知從哪兒得了她搬出惜玉樓的消息,他讓人搬來一大堆器物將窄小的房子堆得滿滿當當,光是架子床都搬來了四個,廂房一個客房一個,剩下兩個努力地塞進了擁擠的雜物間。

寧宸宸嘆息,“這麽小的地方哪能住人啊,早知道你要買宅子,我把名下的宅院分你一套。”

茶珠卻盯著那些雕花鑲玉的架子床,怔楞地說:“整這麽多床做什麽?”

他豪氣地說:“前些年流行收藏各式精致屏風,如今流行收集各式昂貴材質的床,這都是顯擺的風氣。”

茶珠想到爽約的事心裏不自在,自掏腰包請他去福壽樓用膳,酒足飯飽後她才將自己想待在京都不去明州的事告訴了他。

寧宸宸難免有些失落,喝了酒後面色酡紅,黑亮圓潤的眼珠子黯淡地垂下,“你再考慮考慮吧,寧氏商隊的船二十六日早上啟航,在這之前你隨時改變了主意都可以來告訴我。”

茶珠點頭稱好。

茶珠將陸秀洵帶來私宅時,他已經是登門造訪的第三位男子了,但他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甚至暗自歡喜,錚哥一定不知道這個地方,茶珠買宅子是為了更方便和我見面。

茶珠帶著他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她不敢打開房門讓他進去參觀,怕滿屋的金玉瓷器太過刺眼,她這窮苦良家女的身份實在不知如何維持。

陸秀洵看出了她的局促,未多打擾,心情愉悅地作揖離去,“十月二十五日賞梅宴,我來接你。”

賞梅宴原本定在十月十五日,後來嚴夫人又說家中梅花尚未開放,再推十日,推到了十月二十五日。

茶珠從郡王處聽說,“嚴世子不孝,不聽母親教誨,他不想定親所以與嚴夫人發生了一些矛盾,十四日那天他不見人影,嚴夫人派人去將他抓了回來,不得已又將宴會推遲了十日。”

……

冬日的早晨,一輛藍緞福壽紋的馬車拐進了有朋客棧後的巷子,車軲轆在堆著薄雪的青石板路上留下長長的痕跡。

馬車停在一個黑漆銅鎖院門前,陸秀洵在馬車裏靜坐了片刻,院門開了,穿著桃花色棉襖,鵝黃色堆花長裙,梳著雙環髻,頭戴兩只碧玉簪子的茶珠笑著走出來,“公子,這真是你們家婢女所穿的衣裙麽,這料子輕薄溫暖,格外舒適。”

陸秀洵並未答話,反問道:“今日扮作我的婢女,我叫你什麽?”他望著蒼青色遼闊的天空,似隨意想到般低語,“小珠?”

“嗯。”茶珠也望向窗外,她昨夜輾轉反側了一夜,今早起來眼下泛著一抹烏青。

昨日郡王又來私宅看望她,他問她準備得如何了。她說,“我打算在宴會上說……嚴世子曾答應了要娶我,為何又與別人說親事。”

她暗自思量,這話確實是他說過的,她也不算完全胡扯攀誣他,只是自夜雨中分別後兩人就斷了聯系,就算有過什麽承諾也不作數了。她想到嚴世子會很難堪,心裏不斷敲響退堂鼓。

晏景兮平和地笑了笑,茶珠竟能編出嚴世子承諾要娶她的話,想必也是用了些心思,他伸手輕拍她的肩膀給她鼓勵,一直留到夜深了才離去。

陸家的馬車到了國公府,她垂頭跟著陸秀洵進了府門。兩旁鎮宅的石獅子威嚴肅穆,她心裏很不安穩,陸秀洵說著什麽,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陸夫人與嚴夫人是好友,今日陸夫人受嚴夫人邀請來幫她拿主意。兩人坐在堂中喝茶敘舊,不時有夫人帶著自家女兒進來給嚴夫人行禮、問安。

陸夫人伸長脖子往外打量,只見園中女子們婀娜的香影,未見自家兒子的蹤影,她放下茶杯笑道:“我家洵兒央著要來湊熱鬧,他還不願和我一起來,快近晌午了也未見到人影。”

她從婢女處聽說那日她進宮赴宴,洵兒帶了一個女子歸家,他以前常年待在家中,她覺得他年紀輕輕太過老氣橫秋,如今他時常外出,她又擔心洵兒被姜季彌帶壞了,她派人跟著他,竟然發現他時常去青樓……她暗自嘆息,兒子大了,也許是該為他安排親事了。

嚴夫人也頻頻地往外打量,她比陸夫人更加著急,她想做個開明的母親,讓錚兒看看各家女子,挑選一位他喜歡的說親。

但一早錚兒便在後院射箭,每次她提起親事的事,他就沈默以對,他老大不小了,還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弟弟嚴羽,一樁樁親事定下來,她心裏也安穩。她一哭二鬧地詢問錚兒為何不願說親,錚兒竟然告訴她,他明年開春了還要回西南作戰,他九死一生才艱難回來,她斷不會同意他回去作戰。

嚴夫人和陸夫人笑著飲茶,神色從容,心事頗多。拉赫

茶珠跟著陸秀洵走進了國公府的花園,她聽到周圍女子攀談的笑聲,聞到梅花傳來的陣陣暗香,她卻一直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路,垂眸不語。

待她一頭撞在陸秀洵背上的時候,她才揉著鼻尖擡頭,“公子怎麽停了。”

陸秀洵輕撫紅梅冰涼的花瓣,“這株紅梅枝幹疎瘦,別有雅趣,我忍不住駐足欣賞。”他帶著她在花園邊上徘徊,往裏走人多,又可能會撞上母親,他背後跟著這麽一個嬌俏的婢女,母親難免會多想。

茶珠這才擡頭四處打量,園中景色雅致,放眼望去,梅花品類甚多,枝幹蒼勁古雅,疏枝橫斜,花朵淩霜而開,清雅爛漫。

前日落了一場雪,今日雪已經消融盡了,極目遠眺,國公府中皆是高低錯落的閣樓,飛檐金頂氣派宏偉。

茶珠心緒不寧,雙手抄在棉襖的暖袖裏,應和道:“真好看。”

“那邊有綠梅,我們去看看。”他踏上了石橋,走在曲折小徑上,頻頻駐足,連連讚嘆,“九疑仙人萼綠華……不同桃李混芳塵。”

茶珠跟著他,附和淺笑。

刑部尚書秦家的兩個嫡女都愛慕陸秀洵,她們在園中匆匆一瞥看到了他的身影,她們追著他走到梅花林裏,卻見他與身邊婢女言笑晏晏,那婢女衣裳花紋甚少但料子卻很昂貴,若不是在主人面前得寵的人,定穿不了這等奢華的布料。

再看她容貌出塵,站在暗香疏影的梅林裏,更添了幾分美而不俗之氣,一雙眸子含情脈脈,似乎在這大庭廣眾都噙著幾分憐意勾引自家主人。

秦家二女柳眉緊蹙,嫡長女秦媛道:“聽聞陸公子潔身自好,但他和這婢女一看就有……這人莫不是他的通房丫鬟?”

次女秦敏道:“就算是通房丫鬟,國公府的宴會他還將她帶上,兩人在這林中調笑,實在不像話。”

但兩人又舍不得走,趁著這兒人少,她們想上前與陸公子交談幾句,一時踟躕著,卻見陸公子已經帶著婢女走遠了。

陸秀洵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方才進園的位置,看著時辰快到晌午,差不多該去母親面前打個照面了,午宴將近,母親想來也騰不出空閑詢問他,“我們……”

園裏響起了一片喧嘩之音,貴女們竊竊私語,“她真的來了?”

“不是說身體不好在康州養病嗎?”

“快看,嚴夫人都出來了。”隨著眾人的話語,茶珠擡頭望向了正堂的方向,穿戴華貴的兩位夫人走到了門口,兩人笑著望向來人。

她又隨著夫人的目光,看向從長廊上走來的幾人。當頭那位貴女穿著玫瑰紅偏襟直裰搭桂子綠馬面裙,瓊姿花貌,豐神綽約。

她對著堂上的兩位夫人笑著露出淺淺的梨渦,似在對婢女解釋,實際卻是說給其他眼含妒意的貴女聽,“嚴夫人、陸夫人和我母親是故交,她們站在堂口等我母親呢,結果我母親今日風寒未至。倒像是給我這個小輩厚愛了。”

她的聲音似青玉相撞,清脆悅耳,行走時衣裙飄飄,步態輕盈。她路過陸秀洵時側眸看了他一眼,兩人並不相識,她便徑直往正堂走去了。

茶珠呆楞原地,她突然有一些不好的念頭在心中萌芽,周圍人生嘈雜,她卻像置身冰窖,渾身涼得厲害,又有荒唐而奇怪的念頭不斷撞擊腦海,她像是聾了啞了,半晌感受不到周圍的變化。

陸秀洵看了茶珠一眼,又看了殷秋微的背影一眼,“你和鎮國公的外孫女長得好像,一雙杏眸簡直一模一樣,只是她的神色更加明媚,你今日眼中似乎有幾分愁苦。”

他話音剛落,發現茶珠似乎站不穩當,她險些跌倒在地,他連忙攙扶住她,“怎麽了?”

茶珠反手抓住陸秀洵的手臂才堪堪站穩,恍惚地盯著她與兩位夫人相談甚歡的背影,問:“她……她叫什麽名字。”

周圍的秦家二女更是生氣,跺著腳憎惡地看著她,“妖艷做作,陸公子怎麽會看上這種貨色。”

“她叫殷秋微。”陸秀洵突然想起來,他曾聽母親提起過殷秋微的一些事情,“她的小名也有一個珠字,好像是叫粉珠,因為她出生的時候……”他不好意思說了,好像是因為她腳底有塊胎記,似重葉粉梅,當時新培的粉梅稱為粉珠,她的母親便為她取了粉梅的別稱作為小名。

茶珠望向陸秀洵,眼裏湧起了薄淚,“她……你知不知道……”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她和怡郡王有沒有什麽關聯?”

陸秀洵微楞,“你還認識怡郡王嗎?”

“告訴我,求你了。”茶珠的淚水似珠玉滾落,她抿著薄唇抓著他的手臂,“你知道嗎?”

“我知道一些。”他將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冬日寒涼,石凳上墊了厚厚的牡丹紋軟墊。

“當初怡親王意外中毒身亡,怡郡王才六歲,西北郡王府在康州邊上,鎮國公府在康州,皇上憐怡郡王年幼,便讓他去國公府由鎮國公照顧。怡郡王在鎮國公府待了四年,大概十歲的時候吧,他請旨回西北郡王府,皇上同意了,然後他就離開了康州,如今他一直待在西北,聽說他很感激鎮國公的照拂,偶爾會去康州做客……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茶珠想起小時候自己好像就生活在康州,郡王買下她之後,把她帶回了西北。

過往郡王喚她小珠兒的場景在面前一一浮現,在西北之時郡王偶爾會喚她去書房一同看書,他會突然擡起頭,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通過她在看別人,深情又思念地低喃,“珠兒,小珠兒。”

此刻看到殷秋微赴賞梅宴,茶珠突然明白,她表揚了嚴世子的品性之後,郡王那句憤怒的“你也覺得他很好嗎”是什麽意思。

為何計劃會從讓她引誘嚴世子,變成當眾造謠玷汙嚴世子的名聲。郡王是為了殷秋微,所以他不顧自己的傷病,不顧對皇上的恐懼,回了京都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壞了嚴世子的名聲讓殷秋微對嚴世子失望,他才有機會能與殷秋微結親。

是嗎?是吧。否則他做的這一切要如何解釋呢?明明在西北的時候他對她淡淡的,最近她在生了要逃走的念頭之後,他卻對她充滿了依賴,連眼中都浮動著眷念與愛慕之情。

說起來她好些時日沒有看到李彥了,難道李彥告訴了她實情,所以……茶珠立刻站起來,淚水模糊了前路,縈繞在鼻尖的梅花香氣都令她覺得暈眩,她望著平靜的蒼穹,卻覺腦中雷聲轟鳴。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但再怎麽騙自己,自己的名字甚至都來自於那位貴女的小名,實在太可笑了。

這些時日老樹開花的溫情,原來是郡王為了穩住她故意而為。

郡王真的覺得她是傻子嗎?哦,她知道了,郡王沒有想到陸公子會將這些事告訴她,所以以為她即使看到殷秋微了,最多會有一些疑惑,但她不會知道郡王與殷秋微有青梅竹馬的情意,也不會知道殷秋微的小名。

她往外走了幾步,她得去破爛胡同裏看看李彥還在不在,若是他不在那裏,她就想辦法去郡王府問劉管事,如果他已經死了……茶珠不敢再多想,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淚水從泛紅的眼角不斷地溢出,她不尋常的舉動已經吸引了附近賞梅之人的註意。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我帶你出去吧。”陸秀洵霎時慌亂了,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何事,為何瞬間悲痛欲絕。

“不用了……陸公子,你還要赴宴,我……我自己能找到出去的路。”她抽泣著往外走。

嚴錚從練武場操練完,母親派人來一催再催,於是他換了一身衣裳趕來了花園。

他未曾想在園邊看到了哭成淚人的茶珠。她怎麽會在這裏?他近日時常會想起她,也會在夢中見到她。只是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尋她,若再看到她與宸宸相談甚歡的場景,他只會更加煩悶。

他幾步走上前,攔在她身前低頭問,“珠兒,你怎麽了。”

他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擔心地望著她的小陸,他更加驚訝,小陸也認識她嗎?小陸帶她來的?

嚴錚看她鼻尖粉紅,瑩潤若雪的雙頰哭得一片青一片白,她的小手捂著嘴巴,指縫裏卻不斷傳來低低的嗚咽之音。

嚴錚從婢女手中接過錦帕,伸手掰開了她捂嘴的手,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腕,一只手給她擦拭淚水,劍眉微蹙,“你有什麽委屈,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這般悲痛的模樣。但她會出現在國公府,說不定是專程來尋他的,那他自然不能放任悲傷哭泣的她不管。

茶珠抿著唇努力地調整情緒,但見到了世子,世子又這般關心地問候她,她心裏的愧疚、失落、悲痛的情緒交織,她擡頭望向他,牙關顫顫,嗚咽不已,“我……我對不起……對不起……你……”

陸秀洵拉住嚴錚為她擦拭淚水的手,難抑地沈了聲音,正色道:“錚哥,今日是嚴夫人為你相看親事舉行的宴會,你這樣做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她是我帶來的,我會安撫她的。”

嚴錚睨向他,眸色深邃,冷冷地說:“我和她的事關你什麽事,你故意帶她來,惹得她這般哭泣是麽?”

園中靜悄悄的,唯有雀鳥在枝頭嬉戲的低鳴。

方才這位美貌的婢女哭泣,陸公子追出去安慰的時候,園中不少世家貴女側目打量,私下揣測交談。夫人們還紛紛制止她們探究的目光,命令自家女兒恪守禮儀,非禮勿視,不要做出不得體的舉動。

但當嚴世子來了,他的舉止充斥著和這婢女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之後,一向老成持重的夫人們也再難以抑制打量的目光。

嚴世子和陸家公子,兩人一前一後圍著她,且為了她起了沖突,她嘴裏對嚴世子說著“對不起”,所有人都保持著無聲的姿態,紛紛側目,舉起袖帕遮掩自己難以控制的面部情緒。

茶珠發現自己沒有攀誣嚴世子,但好像把這事鬧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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